典辉的瞳孔骤然收缩,嘴角也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与秦流云身形极其相似,可千算万算,怎么会漏了耳朵?
他甚至觉得自己倒霉,怎么就那一秒的画面,把耳朵掀起来了?
法庭里空调开得很低,但他西装里的衬衣腋下已经完全湿透……
“我们还需要闭门讨论吗?”法庭上,陪审团中的年轻妈妈最先举起了手,“我八岁的孩子都能看出来,这耳朵跟上诉人不一样。”
旁边年纪较大,烫着卷发的女士在胸口不停画十字:“哈雷路亚,哈雷路亚。”
苍璐不太懂西方宗教,不过看她的神情,意思应该接近于“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气质严谨的理工男戴上眼镜,拿出一只比例尺严格地比较了秦流云和画面中的人,最后也摇摇头,得出结论:“不是他。”
方律师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这个证据拿出来,他知道,官司输了。前些年检方的勘察是有问题的,凶手一定不是秦流云。
人们惊愕之中,苍璐把话题拉回来:“刚才上诉人说了,视频是陷害他的道具。而陷害他的人,现在也正坐在法庭里!”
即使要求庄严沉默的法庭,也爆发出巨大的声浪。一片难以置信的“啊?”几乎掀翻了房顶。
“谁?”“谁啊?”陪审团都伸着脖子,私语纷纷,好像忘掉了自己在法庭的职责,变成来听八卦的普通人。
“道理很简单,”待声浪稍微平息,苍璐极快速地说下去,“都说杀人犯总会回到现场,陷害了他的人,又怎么不会亲自来看看受害者的挣扎呢?”
“他就是——”她伸手指向旁听席,“戴着帽子和口罩那位!你们可以看看,他的耳朵,跟视频里是否一模一样?!”
这句话,苍璐想说太久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一直在搜集、探查、隐忍,就是为了找到扳倒真凶的证据。铺垫已久的情绪,像是火山下潜流涌动的岩浆。
她终于把他揭发出来,希望可以告慰Tina在天之灵!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沿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落在了典辉身上。
有人惊呼“哎呀真的一样!”
好像电影特效那般,典辉四周,唰地空出来一个圆圈。四周的人们像草叶被强风吹袭,不自觉地都倒伏向他的反方向。
苍璐爆发一样说下去:“他,就是临江监狱典狱长的儿子!距今三年以前他一直住在临江,而就在秦流云获罪前夕,他父亲送他去了外国留学,与案发的时间完全对得上!”
“他的父亲位高权重,在司法系统颇有人脉,亦与圣玛丽医院有长期合作关系。大家想想,这样的动机是否非常合理?——为了替亲生儿子掩盖罪行,找到一只替罪羔羊!通过医疗手段洗脑,让上诉人以为那些都是自己做的!”
按说法庭不允许拍照,但一群媒体记者都是训练有素的狼狗,死也不会错过如此爆炸的新闻。从不知哪个人开始,咔嚓咔嚓按快门的声音不绝于耳。法警前去制止,但多少有些法不责众。
法官不得不再三敲击法槌,高喊“肃静!!”
“本庭审理范围应严格限定于秦流云所提上诉请求及其涉及的事实与法律适用问题,其他与本庭无关之诉求,应寻求另案审理!”
秦流云举手道:“法官,谁是真正的‘临江之狼’与本庭我的上诉请求存在强关联性!之所以我们选择在庭上揭露典辉,因为其持有国外签证,一旦离开现场,随时可能跑路!我们申请在本庭期间将其羁押,调查部分可以另案处理!”
“羁押!”“羁押!!”部分情绪激动的观众跟着大喊。
典辉被指着,被拍照,整个法庭的目光盯住,如果目光有温度,他的西装已经被烧出无数个洞。
但他不愧是天生的恶徒,比起之前仿佛等待宣判的忐忑慌张,现在被明明白白指证出来,反而让他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邪气。
他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摘掉口罩:“这位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不知为什么你要污蔑我。”
苍璐冷笑:“没人在污蔑你。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典辉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我理解你想为秦流云翻案,但你不能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就草菅人命,随便指认别人是凶手,这跟你所上诉的检方有什么不同?”
苍璐回答:“我可不是随便指认,你在每件案发时都在何处?你敢不敢让警方去你家做血迹检测?”
典辉攻击两次,没占到便宜,一个激灵之下,反倒冷静下来。
他何必自曝其短,亲自跟对方争执?他最大的优势,不就是有好家世,好出身,好爸爸吗?
于是他摆出温和的笑容,整了整西装的领子:“我的教养让我不习惯做当众争吵的事情。既然你们对我无端指控,我会把一切交给我的律师。”
说着,他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虽然他没想到秦流云方会当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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